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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部 超级武器 4 幽篁水郡里的怪字下

【卷三 通灵之井】 飞天 2024年01月04日 字体:

蓦的,我面前的琴弦被风吹动,发出“叮叮咚咚”的琴声。这是晚冬最严寒的时候,冷风割面如刀,原本明媚怡人的阳光,好像被寒风一吹,也变得阴柔无力,照不进这个遍地潮气的小院里来了。

琴身的长度约为一米,通体紫黑色,左侧末端,刻着一个朱红色的篆印。我有一个同伙是港岛最闻名的乐器珍藏家,曾经说过“古琴朱印、绝非凡品”的话,假如不是绝世名器,制做者一定不敢刻以朱印。

“琴声通鬼神,真正痴迷于琴的人,会把本身的心血化为指尖上的音符,才会弹奏出‘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’的绝唱。也许古人伯牙与子期,正是在琴声里赋予了本身的心情,才会有高山流水的酬唱吧?”——这是他的原话,并且是在他的铜锣湾豪宅的古琴珍藏室里说的,至今令我记忆犹新。

篆印刻的是“五湖”两个字,或许是由于年代久远,边缘已经磨损,但那种发自木质自己的朱红色,却是美丽无比。

琴声一向在响,令我感到新鲜的同时,耳朵里突然传入了另一种清越的洞箫声。

日本人对洞箫的喜好可以一向追溯到唐宋,并且历代皇室中,都专门设有洞箫歌伎。时至今日,日本人的洞箫演奏技艺,冠绝全球。

箫声假如来自竹墙外或者更远的地方,根本无可厚非,但很显明,声音就在这座竹亭里,就在我的身边

我身边没有人,只有一架被风吹动的古琴,那是藤迦的遗物。

箫声和琴声应和着,忽而高亢穿云,忽而呜咽委婉,极其合拍动听,竟然像是经过多年合作的伙伴一样。

视线里的确没有人出现,我知道又是本身出现了幻觉。藤迦临死前,也听到过箫声——“或者是她的灵魂不死,又重新回来拨弄琴弦了。既然上一个千年不死,下一次呢?下一个轮回,她会进入哪里?”

我没感到恐惊,只是对她的终局唏嘘不已。信赖宿命的人,天然可以轻松地面对统统生老病死,但她的灵魂被拘禁千年之后,这次转世投胎的过程,也太短暂了,竟然是在年华最灿烂的日子停止的。

一个黑衣的瘦削女人踯躅地出如今了竹桥彼端,木然向我走过来,一向到了竹亭前,几乎不在意我的存在,在古琴上扫了两眼,转身向左,右臂里忽然射出一道红色的钢索,直钻入一堆露出水面大半的乱石里。

钢索收回时,那块伟大的铁牌赫然被拉了上来,落在她的左手里。

我们已经见过几次,她就是数次出如今幽篁水郡里的女忍者,并且也曾出如今冥想堂外,向我发出旗语。

她把铁牌举起来,迎向太阳。阳光穿透了那些轨迹纷乱的小孔,在她脸上、身上形成了斑驳的花纹。

“谷野老师派你来的?”我并没有脱离竹榻,幻觉里的琴声、箫声仍然持续响着。

女忍者沉思着,突然长叹一声,转身大步走进亭子里,把铁牌轻轻放在竹榻一侧,掏出一块黑色的手帕,慢慢擦拭着它上面的水滴。我偶然中把它从玻璃盒子里带回来时,并没意识到它的紧张性。

从铁牌自己,我无法不记起神秘消散的瑞茜卡。她到底要做什么?辗转数次来到北海道,在毫无做为的情况下,竟然先是进入玻璃盒子,与我和关宝铃一样有神奇的际遇,然后就无声地消散了,像一篇拦腰斩断的悬疑小说,留下了伟大空茫的问号。

“藤迦小姐不在了,这牌子也已经失去了作用。”我包涵了她的漠然,或者每一个成为忍者的男女,都有本身不得不遵守的信条。

牌子左边的图形不再是六条胳膊的怪人,而是一条体型细长的怪鱼,有鳍有尾,但分明生长着人头、手臂、双腿。这是一小我与鱼的结合体,绝不是神话传说中鱼的进化体——美人鱼,样子显得拙笨而古怪,完全没有漫画家笔下的美人鱼的洒脱灵动。

牌子右上角,依旧是看不出天体方位的云团。很可惜,没有预先将牌子的新鲜转变拍下图片,由于这毕竟是特别很是珍贵的资料。

“谷野老师说,它对您有效。”女忍者抬起头,狭长的双眼瞪着我,满脸都是戾气。

我冷笑一声:“替我谢谢谷野老师的好意,有效无用,不是他说了算。”谷野刚刚离开别人的挟持,关心的事情倒是不少,竟然马上派人跟踪我。

女忍者已经擦干了牌子,却没有立刻脱离的意思,垂手站在旁边。多事的象僧,不早不晚也出如今竹桥终点。藤迦的死并没给大家带来震荡,而是恰恰相反,幽篁水郡的禁制令解除,每小我都可以大摇大摆地进来走走。

象僧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胶袋子,刚刚过了竹门就报功一样的高举着:“风老师,这是您必要的衣服。”

箫声停了,琴声也随着风势削弱,不再鸣响。

我向女忍者挥挥手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女忍者执拗地摇摇头:“不,谷野老师说,幽篁水郡阴沉古怪,或许您必要我的珍爱。”如此热情悦耳的话,从她嘴里说出来,冷涩如冰。

我再次重复:“你可以走了,回复谷野老师,藤迦小姐死了,我这边没有他感爱好的任何题材,死心好了。”

以谷野的身法,向我屈尊就教,并且把他探测穹窿的效果毫不保留地说出来——假如不是有求于我,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。

女忍者转身向外走,她没有谷野那样的谦忍胸怀,当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。与劈面赶过来的象僧擦肩而过时,她斜着身子向外让了让,随后徐徐地走过竹桥。长刀斜插在她背后,不知为什么,我总觉得她的神情看起来特别很是古怪,情绪极其低落,涓滴没有前几次晤面时的跋扈。

象僧跨进竹亭,疑惑地笑了笑:“风老师,您在看什么?”

我收回了本身的目光,沉思着打开塑胶袋,那是一套极新的灰色西装,还有袜子和皮鞋。

“风老师,昨晚寺里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让人惊骇了,不过幸好谷野老师破关出来,以他的体面,只要他说一句话,任何事都会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。嗯,他已经关照了东京方面,皇室很快便有人过来,毕竟藤迦公主的死,会引起不小的震荡……”

他絮絮不休地说个一直,让我内心起了短暂的厌倦。

我起身走出竹亭,踏在一块凸起水面的石头上,弯下腰,先洗去了双手上的血迹,然后捧水洗脸。之所以没急于回小院去,就是怕关宝铃看见我身上的血会忧虑害怕。脚下的水,瞬间染红,再徐徐地荡漾开去,并且颜色渐渐加深。

“大人物一定还会过来,谷野神芝死前说的话,有几分可信?他曾说藤迦是大人物与天象十兵卫的子女,但目前看不出来大人物与藤迦之间有什么非常亲密的关系——”

象僧无聊地拨动了琴弦,发出“叮咚”一声。

我刚想回头叱责他,面前目今一花,红彤彤的水面竟然出现了十几行清晰的汉隶大字:“自‘通灵之井’潜入,游三十五日,穿过犬嘴豁口,迁移转变向上,进入另外的空间。‘海底神墓’入口就在空间的正东石壁上,高几百丈,无法攀缘,只能等待水面上升的时候。水面起伏与海潮涨落无关?天下的水都是雷同的,为何独独此处不同?”

字,浮在水面上,极具立体感,清晰无比。

我长吸了一口气,把每个字、每一比划都记在脑子里,下面还有几行:“六臂天神与‘日神之怒’不属于这个世界,然则,《碧落黄泉经》上因何能够记录它们的存在?并且知道,‘日神之怒’终有一天会爆发,烤干大海。羿射九日、夸父追日、精卫填海,难道以上三个传说,皆与‘日神之怒’有关?万全之策,唯有破坏它,以水克之。”

字迹停顿了五分钟之久,随着血水的渐渐减淡,所有的字也徐徐消散了。

我脱下被血浸透的上衣没进水里,虽然水面又一次被染红,却没有再次出现字符。我听到向西的水面上,远远传来消沉的叹息声,好像就是藤迦的声音,袅袅不绝如风里的琴声。等我站起身向西面搜索时,除了水波、枯竹、怪石,什么都看不见。

“是藤迦留下的密语吗?”我闭目沉思了几秒钟,蓦的感到身后的象僧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我,那种被人“窥视”的感觉,如芒在背,殊为难受。

“风老师,您在看什么?”他又一次笑哈哈地拨动琴弦。

我甩干了两手的水珠,跳回竹桥上。

“这架古琴,是皇室的宝贝,据说值不少钱呢!”象僧眨眨眼睛,口气怪怪的。

我开始换衣服,并且计划着要小来探探象僧的虚实,看看他背后到底隐蔽着什么古怪。日本皇室的古物,十有八九取自于中国,只是漂洋过海而来的理由不同而已。所以,古琴的真正主人,应该是中国。

“风老师,两位邵老师的遗体,今天黄昏时就预备火化,在寺院最北面的轮回院,您要不要亲自过来监督?藤迦公主的后事,会由皇室来处理,至于那么多被杀的怪人,按照谷野老师的意思,就是厨房侧面的菜地位置挖坑掩埋,做为蔬菜的肥料,您还有什么意见吗?”

一想到蔬菜会吸取腐尸的养料生长,我的胃忍不住一阵轻微的抽搐。

“这架琴,我想一时拿到——”

我打断了他的话:“琴的事,我来处理,让寺里的僧人们晚上睡得警觉一点,别等到别人的刀砍到脖子上了,还茫然不觉!”昨晚与忍者的厮杀,前后持续了近七个小时,尸横遍地,但寺僧们都睡得很香,毫无察觉,这一点,不能不说是枫割寺的失败。